海良说|笔尖上的舞蹈


文/ 陈海良书画艺术
来源:艺盘      时间:2018-12-08

毛笔是中国书法的特殊的书写工具,也是中国书法最为本质的特征之一。毛笔是有弹性的,柔韧性极强,而书法正是借助于这工具的特殊性,在情感、技巧、书法审美等诸多因素的合理巧妙作用下,最终形成具有符合中国书法神韵的线条来,而草书线条正是速度、技巧、激情与毛笔的完美结合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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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邕云:“惟笔软则奇怪生焉”,毛笔的柔软而充满弹性的特殊性能,与情感、审美等多种因素相互融合,通过默契配合幻化出奇妙的入情合理的线条外形来,这线条的外形是多变的、复杂的、性情的,这种弹性可以使作者任随性情的变化而自由发挥。假如笔头生硬,思转不灵,线条的效果是不可想象的,更不用说性情了,所以,草书艺术的线条是最富有变化的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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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早已洞察到了柔韧性极强的毛笔所具有的奇异功效,为了适应不同的书体,不同的作者,作者可以自由选择,这种对书写工具的彻底了解,也是为了能便捷地书写出心中的线条的形态效果来,由此来达到自己的创作目的。比如狼毫,弹性极强,书写的线条往往劲挺,但易尖翘;而羊毫则柔软,致密性较强,线条缠绵,然易拖沓,致使线条柔弱无力、弹性不足,因此,对毛笔所有的性能要充分了解,知己知彼,一个将军没有不了解自己武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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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笔的弹性与情感、技巧等因素相互配合是一种梦幻般的完美结合,一件草书佳作,那种连绵线条、奇妙变化的艺术效果是令人叹绝的,毛笔的使转提按,由高超技巧的制约,并随情感的驱动而圆转自如,我们常说的“折钗骨”等无不是毛笔弹性、技巧、性情等完美结合的结果,如果毛笔与性情相悖,搭配不默契,则如蔡邕所言“虽中山兔毫而不能佳也”,这种不协调的搭配,必定使线条的效果神散意滞,而达不到最佳的艺术效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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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毛笔弹性与技巧相互不合,使转、提按就成为作者的一意孤行,没有在利用毛笔柔韧性的基础上进行使转提按、配合失调,这样的技巧的是孤立的,苍白的,是没有意义的,生成的最终的线条形态肯定与作者的性情与审美不相一致的,是丑怪的,更谈不上美的艺术效果。

所以说,符合美的草书线条的形态特征,不是纯粹的笔法的完备,抑或恣意妄为所能达到的,没有毛笔所具的柔韧性的巧妙掺合,是难以达到神明自得、意气通达、美不胜收的,假如没有毛笔的韧性特征,草书线条将是平庸的,不丰富的,线条背后所蕴含的丰富内在是无法显现的,犹如硬笔书写,其结果是单调的,不能达到赏心悦目的效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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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书是中国书法诸体中最为抒情、最具表现力的一种书体。这种书体对技巧的要求、并由此作用下的线形、线性、线质以及相互组合的要求之高是出乎寻常的,草书中随处可见的充满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的夸张造形,奇异势态,无不是法的制约下的奇思妙想,幻化出奇妙的空间感,又无不切合性情感发,而这种情理相合的奇妙之作、奇妙之形,无不是书家对自然、社会、人生体悟的结果,无不是技法完备、法为情用的法的融合,各种法的精准与合理的转换与妙接,法、形、情在此达到了高度的统一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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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草书最为基本的结构单位——线条,是一根充满哲理、反映作者性情与才气的线,是活生生的虚与实的相克相生,是理与情的巧妙揉合,显现出一种清纯简约、势雄气浑、丰富多变、充满弹性,并具有生命力的有着强烈节奏感的形态美的特征。